聊城大学运河研究中心考察日志之三:走进运河三镇张秋、七级与阿城

2011年7月16日

 

今天吴老师交给我一个任务,由我带师妹杨丽萍跟学弟陈华龙一起考察。前两天自己都跟随李德楠跟康建军老师考察,学到了很多东西。现在由自己带队,心里七上八下,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这项工作。但是既然接受了老师的任务,就要努力的做好,尽量当好师妹、学弟的带头人。

西辛庄有1000多口人,在附近是一个大村子,村里的年轻人多往北京、青岛、聊城、深圳打工了,所以留守的基本为老人、妇女与儿童。72岁的刘大娘告诉我们,村里以前有一座上百年的古庙,古庙58年的时候被拆除了。因为紧靠运河,64年的时候,刘大娘曾经坐着小船出去干活。那时候,还有南方人通过运河到北方做买卖,拉纤的都是船上的人,吃住都在船上。我们在村中的碑上知道了西辛庄的来历,该庄传说宋朝时叫做永平寨,元末明初因战争频繁,导致人口锐减。有辛姓从山西洪洞迁居于此,以姓氏更名辛庄,因运河以东亦有辛庄,故名西辛庄。69岁的路大爷告诉我们,村里本来有一座三间的关帝庙,小时候他曾经提着面汤去祭拜过,但是土改后被复员军人拆掉盖了房子。村子里年龄最高的92岁的刘大爷说,58年破四旧老家谱都被烧毁了,老碑刻也被埋到了地下。80多年前,刘大爷曾经亲眼见过拉粮食的船到北京去,放水的时候不用拉,南下时因为逆水,需要拉纤。辛庄刘氏是从前刘湾搬迁过来的,最早来的辛氏早已经消失。刘大爷告诉我们,其始祖福长、福有两兄弟为了开垦土地,养家糊口,来到辛庄落户。

杨海村,因杨姓迁居建村,又因地势西高东低,紧靠大运河,每逢雨季,河水上涨决口,积水成涝,一片汪洋,故名杨海。该村只有150多口人,在明清时期应该属于一片洼地,是运河的水柜,干旱时就向运河放水,运河水多时就向水柜里排水,以调节水源,保障漕船顺利航行。我们在村外发现了一座有近百年历史的老桥,桥全部用青砖砌成,连接运河与另外一条减水河,桥上有闸基,以前应该有闸板,用以蓄水与放水。村里的老人讲,以前杨海有大庙,庙前有石头狮子,但是现在都已经埋到了地下,庙里供奉的是土地爷。三合村,是八路军将邱庄、蔡庄、高坑合并,所以叫做三合村。村里68岁的刘大爷告诉我们,以前村里有一个土地庙,一个关帝庙,一个大庙。大庙有三间以上的房子,不清楚里面供奉的是什么神灵。刘大爷还带领我们去他家看了一个清代的青花瓷,至少有百年以上的历史。村里子本来还有一个保存完好的古代小推车,可惜是已经被文物贩子收走了。在农村,由于对文物的历史价值了解不多,很多文物不是被轻易的破坏了,就是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了文物贩子,而这些历史遗产再也不能为更多的人了解与认识,这对学习历史的我更是一件憾事。88岁的刘廷安大爷说,本来刘姓是明初由山西洪洞迁往前刘湾,后再迁七级镇,最后才来到三合村。30年代的时候,刘大爷见过南方来的船只在七级停靠,上面装的是粮食、竹子跟其他货物。而前面所说的关帝庙,里面关公与张飞的画像,大庙的旧址在邱庄,过去三合村的人有在七级做买卖,多是小生意,如卖烟、卖酒等。

最后一个考察的对象是沈家庄,沈家庄有300多口人,以王姓跟范姓最多。王、范二姓均来自于山西移民,86岁的王大爷告诉我们以前村里有土地庙,一大间,三小间,里面有土地爷的画像。70多年前,运河上有船,多是从河南过来的,过黄河的时候需要拖坝,多是往北京运粮食。沈家庄最早迁来的沈姓也已经销声匿迹了,祖坟上的老碑也于58年大炼钢铁的时候,被拉去烧了石灰。村里的人在70或80年前普遍种枣,将经过熏制的枣子加工后,用独轮车或者马车送到徐州出售。

2011年7月17日

 

今天是考察的最后一天,而且时间比较仓促,所以只有三个考察对象,分别是后姚皋、前刘湾与后刘湾。通过这些日子的社会实践,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首先要对村里的大体情况有一个了解,这需要对村中的老年人进行采访,因为他们年龄比较大,社会阅历丰富,且长时间生活在村中,对村里的历史、风俗都有深刻的了解。其次,要去村中间最热闹的地方看看,这些地方一般是最早建村的发源地,会有庙的旧址或者碑刻残留在原地。最后,通过对村支书或者会计的询问,我们可知道当地的土地、人口以及经济情况。

姚皋村名来源于明初姚姓洪武移民时,因村西有皋一座,故命名姚皋。后来因为人口增多,又分为前后姚皋。村里83岁的姚大爷说,村里以姚姓居多,另有张、刘、瞿等姓氏。以前村东、西各有一座庙,都是关帝庙,关帝像是用泥雕成的。两座庙是47年被拆除的,以前过年的时候,村里人都要去拜祭,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两座庙都是小三间,到庙前泼汤是敬神的一种方式,含有怀念始祖的意思。本村离运河很近,姚大爷年轻的时候看见运河上有拉粮食的船,拉纤的不是本村人,多数为南方人。村里以前种了很多的枣树,有做胶枣的小厂子,40年代村里的青年人用两头骡子拉的大车,将加工好的胶枣运往江南,每袋装120斤,共1800斤左右。大车先赶到黄河岸边的船上,过河后到再批发给徐州等城市的商人。

顶着中午的烈日,我们到了后刘湾。在村中心我们发现了一座古庙与一通道光二十七年所立的碑刻,古庙只剩下庙门与前墙,碑上的多数字文革时已经镌去,只剩下立碑的时间。碑的反面被柴草堵住,无法查看。不过村里的老年人说,该碑上刻的是道光时期捐资人修庙时的名单。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有复员军人欲拆庙建房,是村里的群众集资为其盖房才使古庙得以保存。庙是关帝庙,以前很大,里面有泥塑的关公,但是没有周仓与关平,墙上的壁画是观音大士与七仙游湖。除关帝庙外,还有土地庙,里面只有一张画着土地爷的像,没有其他神灵。本来村里有很多的老碑,但58年时都被拉倒修桥、修路、修闸去了,所以村中只剩下关帝庙前那一通道光时期的碑了。在前刘村,我们找到了刘氏始祖之墓的碑刻,上面记载了刘氏从七代到十三代世系,该碑立于雍正元年,上面刘氏族人曾经出过一名进士,两名贡生与两名监生,属于书香门第与仕宦家族。老人们说,刘家祖上出过御史,因为政绩突出,被皇帝赐予匾额,享受“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优待。村里的乡亲们都非常的热情,一位大爷不仅忙前忙后的给我们寻找家谱,还不顾烈日的熏烤带着我们去看老碑,另一位阿姨还专门把抄下来的辈分传袭情况给我们看,正是由于他们的热情与帮助,才让我们得到了更多的收获与快乐。

下午四点多,我们坐上了回聊城的汽车,有一些欣慰,也有丝丝的遗憾。欣慰的是一周多的考察,我们找到了很多有价值的东西。遗憾的是,我们还有很多的村里没有去过,这难免存在着遗漏与忽略。总结一下一周多的考察,在张秋时,我们在田野上奔波的时间比较多,因为很多的老碑都在地里。而在阿城与七级,我们主要在村子里访问老人,寻找古庙与家谱。这说明张秋的运河文化遗产比其他两地丰富,也验证了张秋镇在明清时期被称为“南有苏杭,北有临张”以及“小苏州”的称号是有一定道理的。(郑民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