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
年
7
月
15
日
盼望已久的运河考察终于开始了,记得一来聊城的时候就看见聊城市的标语就是江北水城.运河古都,也在书本上读到隋炀帝开通京杭大运河的历史。但是来聊城大学已经一年了,运河到底是什么现状,我还真的没有亲眼见过,所以心中充满着期待、好奇、兴奋。今天我终于可以近距离的去观察运河了,去了解运河那曾经逝去的历史。
上午九点五十,我们一组五个人包括朱老师、胡老师、高师兄、李师弟、还有我,兴致勃勃地来到今天上午我们要考察的大段村。在大段村我们采访谢月利书记得知,该村原名“段家洼”,后改大段。段氏是明洪武年间从山西洪洞大槐树迁来,段姓兄弟二人,分建大小段两村。大段村属于行政村,总人口500余人,140余户,村里有二十多个姓。大段曾经有一座建于清代的古庙,1957年时被拆。当时在谢月利家中的双利集团退休工人刘连仲大爷给我们说了关于大段村姓氏的顺口溜“两王马季高刘、邓谢潘杨牧鲁周、程郭黄孙在后头、靳傅唐习河济刘”其中王、马、季、高、刘、邓、谢、牧、鲁、周、程、郭、黄、孙为大段的老户,靳、傅、唐、习、河、济、刘是后来迁过来的。在热心肠的刘连仲大爷的引领下我们来到70多岁的邓大爷家中,邓家在村上只有五六户,据邓大爷和刘大爷回忆,原来村中的古庙外有一个铁钟,上面有村史文字,58年大炼钢铁时毁掉了(还有说被偷了),村里有有大事的时候就敲钟。在刘连仲大爷的引领下我们来到88岁退休干部潘清力大爷的家中,他同样也提到了庙外面的铁钟,还给我们讲了以前运河上繁忙的交通状况,当时每天都有大批的船运送粮食、煤炭,虽然运河的开通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但同时也破坏了另一自然河西新河的水道环境,造成了当地的排水不畅。据潘大爷所说当地的人们并不靠运河水灌溉,因为以前大家还是以“靠天吃饭”为主,引运河水灌溉也是现在的事情。这一上午的考察到这里结束,非常感谢热心肠的刘大爷,在他的引领下使我们工作的效率大大提高,也让我感受到劳动人民的那种淳朴、热心的优良传统。
下午一点五十我们一组人来到小段村,采访了村支书段书记,段书记介绍了了解该村历史的65岁的段玉华、段瑞兴老人接受我们的采访。据段书记所说小段是一个行政村,包括小段、张庄、韩庙三个自然村。段家姓占百分之八十左右,改革开放后全村养鸡致富,近年不景气。段玉华介绍说小段村原来叫“段张韩”,后来改小段。据说是十八兄弟来聊城,分别建村。是明天启年间山东闹瘟疫,人口减少很大,才从山西迁来定居。韩庙据说解放前原来靠近大路口有个大庙,很有名,“只知有韩庙,不知有小段”。运河停运的原因是水量减小,不足以行船,现在已经停船六十年左右。段书记补充到曾经的运河两旁种稻子、种高粱。我们有幸看到《段氏家谱》,供我们拍照。在小段村我们真的是深刻的体会到了“大段不大,小段不小”的含义。小段相比大段来说农民生活更富裕、村容更整洁、道路更平整,可见农民要致富,必须要改变传统的农业种植模式,改变产业结构,因地制宜地种植经济作物、发展副业。
在小段村结束采访后,我们一组人乘坐着小面包车来到邱庙村,已经是下午五点了。刚一进村我们没有任何头绪,不知道从哪个点开始展开调查,这个时候朱老师、胡老师下车去小超市询问情况,问了村支书的联系方式,可是没有联系上。我们只好自己进行摸索,在邱庙村卫生医院,一个大妈给我们介绍说姓邱的人家在这里定居,盖了一所庙,目的是为了把周围的人组织起来,以“庙”建村。在医院对面一个修自行车的地方,我们采访到在这里休息的大爷,他们给我们讲到邱庙村包括丘庙和西海子两个自然村,有“陈、李、蒋、念”四大姓。陈家在人口在邱庙有四五百,大约占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还介绍到村里有个最大的庙是关爷庙。我们一组人来到关帝庙,正在重建,是一个过世老太因为年轻时候曾经吃关帝庙的供品而活了下来,临终时遗愿希望他儿子重建关帝庙。在庙前我们看到一座三百多年的酸枣树,酸枣树一圈圈的年轮正如一个老者见证者关帝庙的沧桑。
西海子我们今天的最后一站,西海子又称蒋家海子。据说他们祖上是来自广西桂林,因为在此当官,而定居在这里。到这里我们今天的考察到一段落,因为西海子离老运河比较近,我们都迫切希望可以看到古运河,在我们的请求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古运河,只是古运河已变成了废弃的垃圾场和臭水沟,与旁边的南水北调的雄伟工程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好像对古运河来说是一种讽刺,曾经的辉煌今日的没落,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今天古运河的困境我们不想去探究,只希望今天我们可以做好水源的维护,还子孙后代一片碧水蓝天,别让历史的灾难重演。
2013-7-16
今天可以说是累并快乐着的一天,一夜的休息也无法驱走昨天的疲惫,但是脚下的路还是要继续。吃过早饭后简单地收拾一下,老时间、老地点与老师、师兄、师姐、师弟们一起坐着面包车开往目的地,开始我们今天的运河考察之路。
我们一组五个人,有朱老师、胡老师、两位李师弟、还有我,早上九点二十来到我们的第一个要考察的地方—吕庄。在吕庄路边的超市,我们遇到了梁乡寨65岁的侯大爷,他还记得小时候运河边拉纤的一些情景,据他所说有三五个纤夫的在河堤的纤道拉船,大多数是在河的东边拉船,船到黑就靠岸不走,有桥就没有建水闸,当船多的时候就排队按顺序通过,运河的两岸种满了杨槐树。见大爷对吕庄的情况了解不是很多,我们一组人便步行到吕庄的村里面,在街上我们遇到72岁的吴景坤大爷,他告诉我们吕庄原称“双庙吕”,因为原村外大道两旁各有一座庙而得名。双庙为土地庙(路西)和关公庙(路东),里面的神灵均为泥塑像。47年庙毁于土改。吕双全大爷介绍,吕庄是祖宗吕祥在明初“燕王扫北”时以军户身份从扬州迁来而得名的,因军户而“不纳皇粮国税”。印庄的任家也是从扬州迁来的,还是大官。他说村里有500余人口,吕姓占60%,其他还有宋、陈、黄、吴等大姓。吕大爷的祖先吕焕章曾经在运河运送皇粮,我们也看到他们家保存的“祖签”,记载吕焕章是康熙年间的人。在吕大爷的门前我们遇到曾经聊城师范专科学院历史系的老校友,吕秀刚(辉)目前是梁水镇中学老师,他对我们帮助很大,把家里的《吕氏族谱》拿出来供我们拍照,《吕氏族谱》的后面附着吕姓取名的三字歌,《吕氏族谱》为近年吕秀刚(辉)老师根据老人记忆所修。
吕庄的考察结束后,我们来到其对面的任老九村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但是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停止。来到任老九村姜书记的家中,他给我们介绍说村上有700多余人口,九十多户七八个大姓,其中任、王姓居多,姜、宋也是大姓。姜支书发现了一块刻有龙的碑冒,另据他说还发现过几块碑埋在土里。在他家里有两张同治地契和数张民国地契,还有很多从运河里打捞出来的瓷器碎片。姜书记给我们介绍完他所了解的历史,还带着我们去村里那些了解任老九村来历的任家大爷那里去了解情况,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我们来到79岁的任大爷家中,他给我们介绍说村里以前有个“任九爷”,很有钱,村里的楼都是他家的,还修有地道,直通村外。任九爷最大,其他老任庄、小任庄都是他儿孙辈迁出去的。解放后有人曾发现了地道入口,但挖掘不久就腿上生恶疮暴死,地道口也封死了,以后没人再敢挖。他还把任氏家谱拿出来供我们拍照,任氏家谱非常完整,近两年还续修过。来到姜大爷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一点了,78岁的姜大爷告诉我们冯段王的姜家和洪屯的姜家以及任老九村的姜家同属一家。还说村上原来有奶奶庙、土地庙、关公庙,里面都是泥塑像,解放后俱毁。还给我们提供《姜氏家谱》供我们拍摄。结束姜家大爷的考察已经一点多了,在姜书记的引领下我们来到乔孟月大爷家里,乔大爷让我们看了他们乔氏家堂并进行拍照,在乔大爷家我们看到了一张道光七年地契,还有康熙字典、医术偏方,真心地感受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绚丽多姿,很多西医无法治疗的,中医偏方却可以治疗。
随着对乔家大爷的采访结束,我们今天上午的考察可以告一段落。说是上午其实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我们离开任老九村,来到公路旁的小餐馆里开始吃我们的午饭,菜便宜,量特别大,真心地感觉到村里的人们的实在,不像在市里的大饭店,一道菜价格高、量又少。好吧,因为时间紧,下午的工作还要继续,匆匆的吃完午饭,我们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下午三点我们来到印庄,又称蘑菇屯,包括印庄和五宅两个自然村。有七百多口人,任姓居多,基本没有外姓,五宅也是任姓居多,印姓已绝了。在任书记的引领下我们来到76岁任家大爷的门前,他告诉我们印庄有个任氏家庙,还有围墙,但前几年祠堂房子塌了,没人住了。另外还有火神庙之类的,都已不见。又提供《任氏家谱》供我们拍摄。因为任书记有事,便给我们推荐一位带路的任家大爷,带着我们来到在印庄与梁浅交接处任家家庙的遗址,因为家庙已经废弃不用,大门已经被玉米杆堵上,就在我们围绕着家庙找门的时候胡老师无意间发现在路旁边有一块碑,朱老师顺着往前走还发现了几块残碑,上面都有字,但是基本跟任家没关系,而是其他庙碑。老乡还告诉我们就在任家家庙前的垃圾堆下面还有一块有字的碑,我们一听两眼直冒光。管它垃圾还是臭水沟,还是雨后滋生的臭蚊子爬满了双腿,我们全无视它的存在。两位师弟在老乡家里借来铁锹,一铁锹一铁锹的把上面的垃圾清理干净,然后用从老乡家里借来的自然水去冲刷上面的泥巴,碑是逐渐干净起来,可以看了但是上面的自己不是很清楚。胡老师说把碑弄干然后再撒上面粉就可以看清上面的字迹。因为石碑处于阴冷潮湿的地方,让它自然干很困难,只好先用卫生纸一点点把水沾掉,然后拿着本子在扇,终于差不多时候了上了面粉,我们看到了是一块是乾隆元年《重修祠堂碑记》。
这个工作结束后,下午已经六点了。真心觉得今天的收获真的很大,不仅是我们找到几部家谱,发现几块碑刻,几张地契,更重要的是很多为人处事的方法。人间不是缺少美的存在,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如果不是朱老师问题一步步深入探索,我们不会发现乔大爷家还有道光年间的地契。如果不是细心的胡老师留心观察我们就不会发现这几块碑刻。如果不是遇到一个喜欢收藏的姜书记,我们在任老九村的工作不会进行那么顺利。如果没有我两位师弟的不怕苦不怕累的劳动,我们也不会去挖掘那块深埋垃圾里的碑。
2013-7-17
经过两天的考察,褪去初期的兴奋与激情,反而很认真的把它当做一项责任,一项工作去完成。想想现在又有多少人还记得过年时期要祭拜祖先,还记得寻找自己的根,我最喜欢的两个字是“追远”,人只有知道自己的过去才可以更好的指导将来。看到很多老人一说起自己祖先的事情就会侃侃而谈,而我对于我家乡的历史传说却知道的少之又少,我想终究有一天我会尽我的努力也要去搞清我们的村名,我们村的来历,这样就算出门在外深处异乡,我也可以很自豪地说出我的根在那里。
上午八点时候我们在聊城大学东校区前的老餐厅集合,只不过人员有所减少和更替,这次我们组是四个人,有朱老师、郭老师、李师弟、还有我。今天我们的第一个考察的地方是许屯,许屯距离我们学校比较远,刚下雨过后的道路也比较泥泞,十点四十分我们才来到许屯,第一步是寻找我们的目标采访对象,在许屯的街口我们采访到84岁的邢大爷,老家是邢屯的,祖上是从山西洪洞老鸹窝搬过来的。他说到许屯有韩、邢、李、白、阎、许等几个姓,是个杂姓庄,村里有三百多口人。接着他带着我们来到他的家里对他们邢氏家堂进行拍照,在他们家我们看到屋内有一张十字架的挂像,据邢大娘说他们信仰耶稣已经有十年了,以前陈庄有个聂真人会来村里传教,现在已经不来了。据邢大爷所说另一位邢家可能有家谱,在邢大爷的引领下我们到了另一位邢大爷家附近,听邻居说他刚做完手术,精神有点不清楚,所以只好放弃对这位大爷的采访。在路边我们看见一位76岁的邢大爷在乘凉,就走近对他进行采访,邢大爷讲到小时候经常在运河边上看到南方的船运送着竹竿、大米,向北方运送。当时运河里的船很多,也有很多拉船的,向南去的船在河西拉,向北走的船在河东拉。风大的时候两边都需要拉,还有船工号子,指挥着行进。遇到有码头的地方,会停下来吃饭、休息、娱乐、进行贸易。
因为老运河就在他们附近,我们带着好奇心去看看。结果只看到南水北调的工程,有些失望,本来想就此结束对许屯的考察,可是做学问很认真的朱老师说我们连许屯的来历都没有搞清楚,不能就这么回去。所以我们又穿过那块田地,来到许屯。我们想到找白家人去了解一下是怎么个情况,机缘巧合也是问对人了,正好是姓白的一位四十岁的大哥,带着我们去他父亲家里问个明白。他的父亲白书江今年78岁了,他告诉我们白家的祖先是从山西迁到河北后的第四代白圭时,(原有白圭画像一张,1966秋烧掉)从河北南宫迁到许屯。许屯又称白屯是因为清朝时期在有讼师白云亭在老堂邑县打官司著名,自称是白屯人,他死后又改为许屯。白云亭的后人曾经是许屯的地主,有四百多亩地。白富正老人告诉我们白家是从“从”字辈迁到这里的,白家的起名字是按照“从天士手文、行玉风太云、金俊书道正、诗礼全家勤”这样的顺序来进行起名字。在白家大哥的引领下我们来到53岁许书记家,他告诉我们许是许由的后代,燕王扫北时期,这里曾是荒地,在这里的兵头屯兵,以姓氏命名,所以称为许屯。许书记还给我们提供《许氏家谱》让我们进行拍照。据他所说村里原有一个大脚寺,庙前有两个大石龟,还有几块碑刻上面刻满了字,因为庙毁,碑放到哪里都比较碍事,近几年拉到后坑里,但是现在已被人偷走。
结束了许屯的考察,下午二点四十我们来到邢屯,开始我们的考察工作。我们经过72岁的邢大爷门口,向他询问了一些事情。他告诉我们,村里有一百来户,主要是姓邢,全村姓邢的是一个根,他们的祖先来自聊城市高唐县“十里枣园”。在他的引领下我们找到四块碑,是破四旧时候从邢家祖坟上搬来的。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我们来到邢书记家中,他给我们讲到村里人口四百左右,差不多每人二亩地,南水北调工程占了一百六十多亩。在邢书记的引领下我们来到79岁邢秀宽老人的家中,他告诉我们邢屯是因为老爷爷老奶奶是高唐十里枣园,受穷逃荒,老爷爷就来到了邢庄。邢屯有周武庙泥滩像,供奉的是周武老爷,两边各有四个站班的,庙前原来有碑、刻有字后来不知去向。邢秀宽老人也说起大脚寺,寺前面有五个大石碑,碑上有字。在邢秀宽老人的家中我们还看到《邢氏家谱》还对其进行拍照。邢书记也给我们讲述运河曾经是地上河,导致周围的土地都是盐碱地,寸草不生。一般靠近运河的地都被毁。现在的南水北调是地下河,对两边土地影响不大。邢书记还给我讲的邢屯处于三县交界处,政府管理比较松,百姓的思想比较落后,导致经济发展慢。邢书记说前几年从东北来的一个邢屯老户,拿着旧堂邑县发的地契,上面有旧堂邑县注明东西南北邻居的尺寸大小,是按步来计算的。
今天的最后一站,郑屯。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了,碰到路边放羊的大爷,他告诉我们郑屯有二百多人。正在这时候接孙子放学51岁的郑保恩,和63岁郑老师(曾在张凡小学老师)也走到这里。我向他们介绍我们是聊城大学运河学院进行考察的,他们很热情告诉我们说郑屯村碑记载是燕王扫北时搬来的,实际上是从郑州草甸搬过来的。姓郑的一家有家谱但是没有在家,所以家谱是看不到了。但是热心的他们还是带着我们去了郑家的祖坟,因为路途遥远我们坐着车过去的,但是要经过一大段泥泞小路才能达到郑家祖坟,车自然开不过去了,只能步行。郑保恩抱着她三岁的孙女,但是上幼儿园的孙子只能背着书包往前走,刚开始我说小朋友我帮你背着书包吧,后来发现路太远也不好走,就说小朋友阿姨背着你吧,就在我弯腰的那一刻,我脖子上的录音笔瞬间掉在地上。幸亏是善心,否则的话录音笔直落到地上,肯定会摔坏。这些小插曲过后我们来到郑家祖坟,石碑上记载着“始祖郑友,福建省福州府闽侯县侯官所人氏,明太祖时随成祖驾北去燕京,其身份是过草桥得功,被封为阵前指挥是世袭之职,因在官道上行军时落马身亡,其家属随落于东昌府城南十五里。”
今天感触最深的是好人有好报,如果不是这一路来有好心的帮助我们的考察工作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如果不是出于善心去背那个小朋友,录音笔就会摔坏。尽管我不相信轮回报应,但是在今天这个社会人与人互助,给人方便也是给自己方便。(刘燕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