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7-19
昨天的大雨使我们的寻宝之路按下了一个暂停键,而今天的天气还是有些阴沉,但是我们大家却不约而同的走到老地方去集合。是的,只要不下大雨,我们的考察就要继续下去。
我们一组四个人有朱老师、郭老师、李师弟、还有我。今天我们要考察的村落是东昌府区梁水镇土闸村,来土闸村可以说历尽千辛万苦,昨天的大雨,使乡间的小路便得更加泥泞,车根本无法通过,我们一组人只好下车徒步去土闸,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一不小心滑倒我们就会摔倒到淤泥里,老师一个劲儿地叮咛我们小心点看着点路,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土闸又称土桥闸(是因为河东、河西被运河隔开,中间有个木桥连接可以东西来往)。土闸现在有1000多口人,运河东岸以姓曹为主,河西以姓许为主,同时还有曹、许、李、张、孙、陶等姓。村里原有观音堂、关帝庙(现已被毁)。这一段的南水北调工程是利用的古运河河道,所以在修南水北调工程时候对这段河道重新进行了挖掘。家住运河西边的王大姐告诉我们运河在此段重新挖掘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三个镇水兽(被运河挖掘时的考古队带走),河东、河西遇到红白喜事时都要过这个木桥,同时向河里撒钱,重新挖河的时候也挖出来一些铜钱、瓷器、小勺、戒指。在离运河不远处有一个古井里发现200多块银元,有袁大头、印有孙中山头像的银元等十几种,据说是抗日时期埋藏的。另外许大哥还告诉我们许家取名字的顺口溜“光、瑞、振、百、则、忠、厚、传、万、代”。家住运河东岸的65岁的国大妈回忆说以前运河比较窄,现在的河身向东面扩了一些。河东只要是在东扩范围内的住房都已拆迁,所以河东只剩下一些破旧的房子和不在东扩范围内的十几户人家。家住河东岸的72岁的刘大妈带着我们到他家看因为南水北调工程致使他们家下雨无法排水的状况,房子都被水淹了,而且路也不好走。我不禁想起家住西岸的王大姐也抱怨到因为房子被拆迁,他们只能去河西岸去租住房子,但是两年时间,政府只给了他们十四个月的住房基金。王大姐说南水北调工程仅为建此段的月河投入了126万元,但才刚刚竣工的工程,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刚建好的水泥堤岸就已经坍塌了。原来用于施工的石料却被用到了其他地方,有的直接用于盖房子,有的甚至砌成流垃圾的水沟,有的扮演了石凳的作用。我们建设的目的是为了利国利民,不是为了“面子工程”、“形象工程”,在倡导资源循环利用的今天,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那些废弃的石头重新利用呢?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我们走到85岁曹绪山大爷的家里,土坯的房子几乎已经成了危房,破落的院子里只住着他一个老人,在院子里的水泥盖上还放着他中午吃剩下的饭。老人的身体尽管有些微恙,但当我们问到他关于运河的事情时,老人还是滔滔不绝,跟我们娓娓道来……土闸处于临清、堂邑、茌平三县的交界处,是一个小码头,南来北往的运煤炭、运粮的船从这里经过,岸边有很多做小买卖的商铺,有卖烟的、开茶馆的、卖包子馒头的,根据大爷的描述我们还可以勾画出当年运河上一片繁荣的景象。曹大爷还回忆说运河两岸种杨树,岸边高地处并不会产生盐碱地,盐碱地离运河有一段距离,这是由于排水不畅、加大蒸发才导致的,而在高地处还可以种一些谷子、玉米,在洼地种高粱。一个小时的采访,时间有些长,看着老人累了我们就结束采访。老人很热情地把我们送到胡同外,尽管我们一次次挥手说“大爷您留步,留步”,但是大爷还是站在我们远去的路上不停地挥手……结束河东的采访,我们也踏着那座曾经的木桥(现在已修为石桥)来到了河西,48岁的曹天顺告诉我们曹姓是从北田庄搬迁过来的,土闸这个地方的码头为七级码头(南水北调工程会原景重视),还给我们讲述了关于这里关公庙的传说,据说就在这段运河上有一个临清做生意的商船从这里经过,水特别深,但是有个小孩掉进水里,水只淹到了他半身,就被家人救上岸,他告诉家人,下面有个红脸的人托着他,为了感谢救命之恩就在河边修建了一座关公庙(现已毁)。
尽管是黑云压城城欲催,雨终究是没有下,我们也就免淋雨之灾,我们是幸运的。但是相比我们这些小小的幸福,那些因为南水北调工程而排水不畅的农户,那些鳏寡孤独的老人他们的幸福生活更需要政府、社会的帮助去建设。
2013-7-20
我们已经开始临清境内沿运河村落的考察,离学校也越来越远了,在路上的时间便长了起来。连日来的奔波,已经使我们大家的身体疲惫不堪,在车上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大家都舍不得浪费掉,车里鸦雀无声,睡着睡不着的大家都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只为了今天要完成的工作。
我们这一组还是朱老师、郭老师、李师弟与我。我们一行人来到这个比较繁华的戴湾村,据说戴湾是因为运河在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弯,在运河畔我们也确实看到了。戴湾分为戴湾南村和戴湾北村(据说是按路南、路北分,现在有些混居),我们先来到戴湾南村,吕会计告诉我们,戴湾有三百多户,不到八百人,是个杂姓村,以姓李、崔为主,还有权、常、张、徐、马、柴、吕、侯等姓。76岁的李善学大爷告诉我们戴北与戴南以前是两个生产大队,老运河的河道弯没有现在这么大,现在新修的弯是向东扩的。现在已成为垃圾沟的上面发现一座墓前供桌,上面并无记载是什么年代,什么墓主。眼见在戴南我们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尽快结束了对戴南村的考察,我们来到的路对面的戴北村。在戴北村我们遇到正在乘凉的大爷告诉我们前面有曾为三官庙的破院里有一通碑,我们看到碑阴写满了村落的名字,有的村落现在已经消失。而碑的正面却扎进土里,为了解开心中的谜底。我们就从老乡家里借来木棍、铁棍,铁锹,还有那位大爷的指挥下,老师和师弟每次用工具撬开一点,我就往里面塞砖、塞石头,这样来回好几次,终于看到了碑的正面。是清代道光时期重修闸的一通捐资碑。我们的谜底揭开了,这个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们填饱了肚子,在大爷的带领下来到了村三里外的地里,发下两通李氏家碑,老的那一通碑有半截已深深埋在土里,仅靠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无法搬动沉重的石碑,所以我们只好放弃对它的解密,真是感受到什么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办法只好按原路返回,又回到村里去看看奶奶庙。在戴湾的奶奶庙里还有守庙人,他们家世代守庙,至今还完整地保留着清朝时期碧霞元君的木刻雕像,还可以站起来。据说文革时候他们家把碧霞元君藏在自家菜地里,种上菜才得以保存。如果当时的人也有对文物有这种保护意识,破四旧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失去那么多宝贵的文物。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戴闸,戴闸顾名思义运河在此处有个闸,戴闸是先有闸后有村,是以闸建村。据说最早来到本村的人农活不忙的时候便来此地捕鱼补贴家用,因为有闸的地方藏鱼比较多,便于捕鱼。随着孩子的长大,他便在戴闸盖了一个茅草屋定居在这里了,并且弃农以捕鱼为生。70岁的李荣入大爷告诉我们李姓搬来的最早,但是是个杂姓村有姓李、娄、卢、吴、常、宋、杨、胡、杜、姚等十几个姓。杂姓村的原因是刚开始建村的时候桥以西河沿比较宽,盖房子比较宽敞,河边地势高也不容易淹,所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在河边占地。李大爷住在运河边上,所以讲起小时候对运河的见闻还是有条不紊,运河两边有很多饭铺,有卖茶的、卖饼的,其父亲曾经就推着“太平车”在岸边卖糖、烟、油、火柴等。李大爷称“五集四赶”其中有一天去临清进货,其他时间都在赶集卖东西。李大爷还回忆说“聊德惠”三地雨大淹、雨小碱,运河两岸是红土抗碱的,离运河再远点的土地则寸草不生。涝灾才会滋生蝗灾,旱灾则不会。在这个段的运河上原有一个南北长6.6米的木桥,明朝时候桥比较窄,大船无法通过,到清代时候重修。后来因为“一桥变多桥”,于是1964年拆掉,1968年重建完工。
不管是沿着运河的村落,还是住在运河边上的人,向他们问起有关运河的事情,他们总能洋洋洒洒地讲出来,这是运河给他们带来的自豪,是他们骄傲的资本,足以让他们津津乐道一生。可是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运河曾经的辉煌我们又可以说出多少,对于运河我们又了解多少?当别人让我们讲讲我们祖先开运河的事情,我们又该怎样讲述我们祖先的辉煌?